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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花鸟画家金晓海笔墨形式之刍议
□吴炳泉

　源远流长的传统绘画，予人们太多的演绎与遐想。它始终以形而上，形而下为其内涵之方法论，不断阐述历史遗存，诠释着随时代变迁而生发或此或彼的意义。从而给人们以精神交流、情感寄托和心智驰骛的广袤空间，激励人们孜孜不倦，义无反顾地为之追求。
　近年来名声远播、卓有成就的青年画家金晓海，早年游学于著名花鸟画大家陆抑非先生门下时，就显示出不凡的艺术天赋，所作花卉之属备六法而笔墨氤氲。陆老先生观后当即指出：你是位有灵气的画家，能知晓古人用笔用墨之要领，食古而化，学我而活，难得难得，希望你坚持不懈，来日大有作为。并亲自为其作品一一题跋，以示嘉励。1990年金晓海举办个展，陆抑非先生特为之书写展标。
　兹后的月青生涯，犹如青灯古佛阅黄卷。金晓海沉浸于浩瀚的传统画卷，体验历代丹青之嬗变，叙述古今笔墨之精萃，笔耕墨耘于古人对语，心有灵犀一点通。北游燕赵之地，壮其气，南登匡庐揽其幽，攀黄山而撷其秀，临泰岱而得其雄，究自然之理而养其神。数十年的笔墨形式诠释，图制蕴藉耐人寻味的内涵，披览其作品皆可得以印证。牡丹图式之典雅，墨荷图式之清芬，鸣枫图式之洗练，蔬果图式之质朴，瓶花图式之韵致……无意中呈示着祥和的意蕴与清新的气象，观之读之使人爱不释手。
　人人皆知兰竹为花卉四君子之二者，坚贞、高洁、四时长翠。有外柔内刚之品质，数千年来为历代文人墨客歌咏不绝。金晓海亦性情中人，他喜作大制，且越大越显气魄。风雨晦暝，晴雪偃仰尽于彰示；或谓鸟鸣深涧春山空，或谓山雨欲来风满楼，或谓月下归雁，或谓雪积似太古，或谓屹崖啸晚风……图式之冲动，诗意之隐约，意象之进发，个性之流露，意气之抒发，笔墨之酣畅，尽在不言中，诚乃学养功力所使然。时人观之良久，注目对视曰：误入佳境矣。唐·张彦远在《历代名画记》曾说过，夫象物必在于形似，形似须全其骨气，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。信然斯言哉。
　金晓海写兰如津人操舟，心裁别出。一笔出之，浓淡枯涩，提按顿挫跃然于纸，但奇怪的是竟凝为双钩，却又非双钩，笔墨浑穆葱郁，生机勃发，极富立体感，可谓一笔之中乾坤大。无论千花万叶，繁而不结，疏而跌宕，动静相宜，洋洋洒洒，风致卓约。远观如美人出浴，阿娜多姿、芬芳郁郁，清韵可掬。欣赏金晓海兰卷，如临九畹矣!难怪兰花王子称谓，不风而驰名大江南北。忽忆孔子当年登泰岱遇兰，触景生情竟横琴歌曰：兰之漪漪，扬扬其香，不采而佩，与兰何伤。
　军人出生的金晓海，品德高尚，为人大度，乐施好善。于道的实质感悟，于物象特质的理解有过人处。一日语人曰：缶藏大道，时人不解，金晓海释之说：“缶是秦汉时期一种容器，口小而肚特大。能吮吸自然之灵气而储之，揽四时物理而收之，读五车书而积之，行万里路而铭之。假以时日，不可谓不大乎，然可集之成大，取精用弘矣，众人恍然。吾即缶，缶即吾，吾缶相凑相融之大悟，诚入禅境之三昧矣。金晓海心智既高远，胸次既磊落，故其笔墨恣情洒脱。偶写瓦甓之器，随意挥洒梅兰竹菊或其他花卉，则生趣盎然，情态别具，益见典雅之致，人们争相收藏以为荣。清·刘熙载《艺概》中曾叙曰：“圣人作易，以立意象，意先天，书之本也，象后天，书之用也。意象为吾国书法艺术的本质特征：近取诸身，远取诸物，求工于一笔之内，寄情于点画之外。”刘熙载此语堪为书画同源之诣的最佳注脚。
　历经艰辛漫长的笔墨砥砺，形式逻辑的不断阐述，物象感悟的积累与笔墨形式的日臻完美。随之画名的日隆，著述的再版，名望的升华以及被北京人民大会堂、天安门城楼、全国人大会议中心、国务院会议中心、中央军委大厅和毛主席纪念堂或悬挂或收藏的鸿篇巨制的返思。如今的金晓海也由青年进入中年，但他于名利显得尤其冷静淡泊，于绘画语言之思考尤为清醒成熟。晚霞折射着迷人的光彩，伫立山顶，沐浴习习清风，美髯飘拂，眺望远方，喃喃自曰，学无止境……吾辈当为时代多贡献，创制更精湛作品馈社会，促社会文明和谐。
　路漫漫其修远兮，吾将上下而求索。